支付战争

一个电子支付公司（PayPal）如何在一场又一场硬仗中震撼了硅谷并催生了诸多的互联网英雄。PayPal 是一款电子支付软件，类似于中国的支付宝。

特斯拉的创始人埃隆 · 马斯克竟然被 PayPal 扫地出门。PayPal 的成员有这些，彼得 · 蒂尔后来成为 Facebook 的第一个外部投资者，马克斯 · 列夫琴创办的 Slide 网站在2010年被谷歌以2亿美元收购。鲁洛夫 · 博塔成为了红杉的资本合伙人。里德 · 霍夫曼之后创建了享誉全球的职业社交网站领英（Linkedin）。陈士骏、查得 · 赫利和贾维德 · 卡里姆创建了 YouTube。

招募新人：组建“PayPal黑帮”

20世纪末期，美国通用的支付方式是支票和ATM取款机，那个时候还没有移动手机。个人和个人如果想交易货币，通过支票的方式最快也要3天以上。PayPal 的创始人彼得 · 蒂尔和马克斯 · 列夫琴就在思考，应该有一种技术可以代替现金，实现个人对个人的支付。于是彼得 · 蒂尔把他们公司（康非尼迪公司）的业务重心就放在了支付上。

当公司有了业务目标后他们就开始招贤纳士。1997年7月，彼得 · 蒂尔和马克斯 · 列夫琴举办了一场新闻发布会，打算吸引一些风险投资。有趣的是，诺基亚公司和德意志银行的投资代表在会议现场当着众多媒体的面，使用 Palm Pilot（掌上电脑）转给彼得 · 蒂尔300万美元作为风险投资。当时这成为了一个热点事件。现在想想，如果我是彼得 · 蒂尔，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一个投资人用我自己的产品给我转了一大笔钱作为启动资金，我一定会信心倍增。

彼得 · 蒂尔是埃里克 · 杰克逊的学长，他们曾一起在斯坦福大学读书。埃里克 · 杰克逊毕业后在安达信工作，这是一家值得信赖的会计师事务所公司，但是回报却很少。当彼得 · 蒂尔在联系埃里克 · 杰克逊的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埃里克适合哪个职位，只承诺了会给他股票和期权，同时描绘了一副宏伟的蓝图。

在 PayPal 的办公室中，有一个很好的创意：统治世界指数。在办公室的墙上，有一块很大的屏幕，当时屏幕上的数字是2413。代表目前有2413个用户开通了他们的 PayPal 支付。这块屏幕连接着 PayPal 的数据库，这个数字是实时更新的。这么做可以让员工最直接了解到公司业务的发展情况，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激励员工。

PayPal 的公司环境和安达信截然不同，办公室处于混乱状态，每个人职位不明确。当作者埃里克 · 杰克逊第一次来到公司内部时，同事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今天来入职，包括人力资源的同事。在作者看来，PayPal 的办公室更像是一个宿舍或者活动场所，而不是一个办公的地方。比如说一位日本投资人到访公司时，一位同事的遥控飞机竟然打到这位投资人的头部。

但是 PayPal 的愿景是非常大胆的，首席执行官彼得 · 蒂尔希望全世界的用户都可以通过 PayPal 来进行线上交易，以此来代替现金。他们认为 PayPal 即将成为支付领域的微软，成为世界金融的操作系统。现在看来，其实就是我们在用的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只不过在1997年全世界还没有任何的线上交易软件，这是一个从0到1的过程。这么宏伟的公司愿景并不只有彼得 · 蒂尔一个人相信，其他的同事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比如公司的一位 UI（网站设计师）同事就设计了一件T恤，上面的图案是上帝和亚当正在使用掌上电脑进行转账。

第二轮融资结束后，PayPal 的银行账户有2300万美元。大家都非常开心。作者埃里克 · 杰克逊和同事们想到一个看上去很好的宣传方式，他们邀请了《星际迷航》的演员詹姆斯 · 杜汉作为公司的品牌代言人，通过开一场宣传活动来扩大 PayPal 的用户群体。活动的内容是，在宣传活动当天，由詹姆斯 · 杜汉随机给 PayPal 的用户发放100美元，一共发放100万美元。想法是美好的，可事实并非如此。活动当天，参会的记者数量少的可怜，并且没有人愿意报道此次活动。这给一个初创公司带来不小的打击。

借势 eBay

PalPay 成立不久，就冒出来两家竞争对手：dotBank.com 和 X.com。他们 PayPal 一样提供相同的在线支付服务，并且推广方式也相同。X.com 的推广奖励是这样的，使用 X.com 的用户生成的推广链接，只要有人点一下，推广者就会获得20美元的奖励，这个奖励金额是 PayPal 的2倍。并且 X.com 的创始人还是互联网燃起的一颗新星，那就是埃隆 · 马斯克。

彼得 · 蒂尔告知作者需要在两周内花掉100万美元的推广费来增加用户，这时作者找到了新的用户群体，那就是个人交易最频繁的网站 eBay。到1999年 eBay 的用户量已经达到1000万，PayPal 的领导层打算借势 eBay，即通过 eBay 的超大用户群体进行引流。这个想法在现在的互联网时代也是一个好的主意。如果想让自己的内容平台得到更多的关注，你可以在大的平台（比如微信、抖音、知乎等）发布高质量文章，同时在文章中嵌入自己的链接地址。

eBay 的商家在当时的交易工具也是支票，这样一个转账周期需要好几天。当 PayPal 将自己的支付按钮嵌入到了商家的商铺中时，PalPal 用户量开始病毒式的增长，在1月末，“统治世界指数”从2000多变成了100000，这仅仅用了8周的时间。

随着 PayPal 的用户量不断增长，公司第二轮融资的2300万美元马上就要用光了，因为每增长一个用户，他们就给用户奖励10美元。面对资金的不断减少，再加上其他支付公司的竞争压力，PayPal 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强强联手

当作者埃里克 · 杰克逊得知 PayPal 要和 X.com 合并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这并不是对等的合并。合并的后的公司命名为 X.com，但还是提供 PayPal 支付服务。同时 CEO 也不再是彼得 · 蒂尔，而是 X.com 的比尔 · 哈里斯，董事长换成了最大的股东埃隆 · 马斯克。

支付战争还在不断进行着，世界各地突然冒出了很多支付服务：合并的 X.com、PayMe、PayPlace、雅虎支付、第一银行的 eMoneyMail 还有 eBay 和富国银行的 Billpoint，可谓百舸争流。这时 eBay 改变了游戏规则，eBay 规定，为了保证网站的整洁，用户陈列的第三方支付服务的图片尺寸不能超过33 * 88像素，也就是半块口香糖的大小。已经违规的用户不能主动下架链接，eBay 会强制下架其所有的违规商品。这件事对 PayPal 就是个噩梦，其他的成百上千的用户肯定也不敢再用 PayPal 服务了。

这就是寄生超大平台的坏处。好处大家自然都知道，借助大平台来为自己的产品引流。坏处就是大平台如果修改了游戏规则，对小的商家来说有可能是毁灭性的。举个例子，2018年3月后的微信公众号取消了留言功能，后续注册的个人公众号的推广功能无疑会大打折扣，没有了留言，也就大大减少了博主和用户的黏度。

2000年3月中旬，股市开始发生动荡，大部分的投资者还没有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彼得 · 蒂尔和他的团队募集的1亿美元投资合同基本谈妥，剩下的就是汇款了。彼得 · 蒂尔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命令他的团队们想尽一切办法催促投资者将资金打到 X.com 的公司账户上。4月初，最后一笔资金募集成功，4月3日，纳斯达克指数暴跌，彼得 · 蒂尔的高瞻远瞩为公司带来新的生机。

2000年4月~2000年6月，这段时间，管理层发生了重大的人事变动，CEO 比尔 · 哈里斯被迫辞职，埃隆 · 马斯克担任 CEO。彼得 · 蒂尔辞职，一个怀揣着远大梦想的天才就这样离开公司。埃隆 · 马斯克继任后，强烈要求用 X.com 替代 PayPal，无论是用户还是公司内部的同事都反对这一计划，于是高管们联合起来商议，要求埃隆 · 马斯克卸任 CEO。这一反抗最终成功了，并由彼得 · 蒂尔担任临时 CEO，知道新的首席执行官出现。

eBay 收购 PayPal

在彼得 · 蒂尔的带领下，公司从亏损的情况下慢慢的出现盈余，并与911事件后公开募股，完成了上市。但是 eBay 和 PayPal 的战争还没有停止。最后 PayPal 的高层与 eBay 的 CEO 梅格 · 惠特曼达成最终协议，eBay 将以15亿美元收购 PayPal。PayPal 被收购后，大批的 PayPal 核心同事辞职，一场惊心动魄的商战就此结束，“统治世界”的梦想也将不复存在。